【首尔】民宿认真惊险记
“虽然这民宿充斥着太多不可思议的人和事,穿舞衣不穿内衣的女生、粉红荧光绿的手机男、看似变态的韩国教授、穿三角内裤闲晃的弟弟、神秘的黑衣男子、但最担心的是举止奇怪的光头大叔......”
2015年4月23日 星期五 晴天 某民宿 某黑衣男子
故事是这样子的:
这是一间外观普通,由住家改建的民宿。据网上知名住宿预订服务网站的资料,这家民宿在这么热闹的宏大地区不止价钱便宜,还人气颇高,看起来很不错。
---“看”起来,应该不会“错”到哪里。
推开二楼房门,瞬时感觉与期待落差的时差症候群:杂乱的客厅、被当作柜台但还是一样杂乱的书桌、靠在墙上身处一片杂乱而显得尴尬的吉他、杂乱的挂风衣架、杂乱的地板;唯独站在眼前这位身材瘦高、皮肤白皙、身穿黑衣黑裤黑帽背着黑书包、看起来干净利落的亚洲男子。
他站着背对着我们,他正面对着一个坐在沙发上,典型光头微壮的老外大叔。还来不及了解发生什么事,这位老外大叔就忽然冲着我们献于一种“抱歉失礼了”的微笑,好像在给接下来他将会闹出的闹剧先送上未卜先知的歉意。
我和朋友被安排坐在饭桌旁的一个长凳上等着,也不知道等着什么,等负责人吧,毕竟现场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亚洲脸孔,偏见地以为应该是韩国人负责管理民宿才对,朋友也说网上的资料显示这里的老板是韩国人。我们坐着的位置,是最佳的观众席。
等的当儿,首先看见出场的是一位看似拉丁美洲或印度人(抱歉我不是很会辨别人种),很瘦很瘦,穿个白背心和四角内裤,黑卷头发,拿着旧式黑白或彩色手机在客厅一直来回走动讲着电话。听不懂的语言,只知道讲话的语气像是诉说或交代着什么事情,但不像是开心地交代旅程中的事。他讲了好久好久,之后走进房间继续讲电话。
第二出场的是一位身材纤细的金发年轻女生,她是所有在客厅里出现的人物里最正常的一位,除了她穿了背后镂空一大截类似练习芭蕾的吊带舞衣。“因为是练习用舞衣,所以看起来没穿内衣应该是正常的吧”,我想。
这时,厕所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看起来高中都还没毕业,脸上长满青春痘的洋人年轻男生。他刚洗完澡从厕所出来,经过我们面前走进房间里。为什么确定他刚洗完澡?因为他肩上挂了一个小毛巾,除了这样,他全身上下什么都没穿,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就这样从我们面前晃过。虽然我是不怎么样啦,但是在民宿大厅这样裸露好吗?
尴尬的氛围还没退散,光头大叔就把黑衣男子叫到书桌前,说要帮黑衣男子查下预订房间的资料,口气非常不好。黑衣男子是韩国人,不懂英语,一直保持沉默,我以为是这个原因所以光头大叔很不耐烦。但是我错了。
光头大叔用电脑查了一下资料,用越来越不好的语气跟黑衣男子说没有他预订房间的资料,黑衣男子又拿不出证明。光头大叔开始一直咄咄逼人。眼看情况有点僵持不下,另外在场的洋人说自愿去楼下找个会说韩语的亚洲年轻男生上来。我和朋友说,这位光头大叔,好像宿醉。
在这中间,一位三十接近四十几岁的亚洲大叔,提着一个公司包从大门走进来走入房间,然后再从房间出来往我们坐着的位置后面的厨房泡咖啡。他顶着中分的头发,是典型的四方亚洲脸型,带个很“学术性”的眼镜,看起来就像个变态的中年大叔,从超级宅男进化而成的那种。他是第一个和我们主动聊天的人,他先用中文问我们是中国人吗,我们回答是马来西亚人,会说中文,是留学生。他接着说他是日本人(真的是来自宅男国!),职业是教授。我们一听他是教授,立刻很俗辣地用敬语“Annyeonghaseyo Annyeonghaseyo”坐着和他点头以示敬意。(太俗辣了!)他说他正在出差,过几天会离开这里到别的国家。我们问他怎么会说中文,他说他之前交过中国女朋友,去过中国,所以会一点中文。前方柜台苗头感觉已经不对,这位日本教授却非常怡然自得地劝我们没事,好像这戏码常发生。(又另一个怪咖!)
房门这时候打开了,那位讲着电话的拉丁美洲或印度男子出来了,我一看到他,立刻低下头用手捂住我的脸,尽力假装自然!因为那位黝黑男子上半身换了粉红色背心下半身换了绿色荧光短裤走出来,全身超级荧光发亮地依然继续讲着电话!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不是为了演喜剧而穿的粉红发亮穿着!这屋子里的人真的太逗了!
虽然这民宿充斥着太多不可思议的人和事,穿舞衣不穿内衣的女生、粉红荧光绿的手机男、看似变态的韩国教授、穿三角内裤闲晃的弟弟、神秘的黑衣男子、但最担心的是举止奇怪的光头大叔,但我和朋友都一直保持安静,不敢对看,不敢说太多话,也不敢有太大或太奇怪的动作表情,因为空间小语言不通,深怕一说悄悄话或对看就被别人误会我们在用别的语言讲坏话。
这时候年轻的亚洲男生上来了,身高不高,看似是接受英式教育的样子。就在我们以为救星来了黑衣男子有救了(我们本身不会韩语知道语言不能相同的痛,所以很同情黑衣男子很委屈),年轻亚洲男生边快速走进来边用英语小声说:“幹,我尽量。” 然后一开口,我和朋友傻眼了。他韩语根本就很破。就像ABC没学中文只在家听阿公阿嬷说几句中文的那种破程度。
找了个解决不了情况的人,光头大叔说只有两种选择,要嘛walk-in民宿,他要查看有没有空床/空房,价格也会跟黑衣男子上网预订的不一样,不然就要黑衣男子离开。黑衣男子点头表示说walk-in民宿,光头大叔就语气持续地越来越不好。这间民宿管理方式也很有问题,照理来说负责人应该要知道今天有没有空房,不然电脑一查也可以知道,但是刚刚另一位短发洋人中年女生却一直嚷嚷说要亲自去查有没有空床/空房(可能要看空房有没有整理干净,但是宿舍型的空床就没理由没整理好不能出租吧?)
后来不久后证明有空的位置可以出租了,年轻亚洲男生按着计算机按了合理的价钱给黑衣男子看。可这时候光头大叔把计算机抢了过去,随便按了一个更贵的数字,跟黑衣男子说,这个价钱,要你就租,不要你就走!其他洋人和年轻亚洲男生看到了计算机上的价钱都唏嘘不已说这不合理!可光头大叔已经开始在发疯失控的状态,大声的坚持说:"NO! THIS IS THE PRICE! HE WALKS IN TO US, IF YOU WANT TO STAY HERE, THIS IS THE PRICE!" 没有逻辑的言语,旁人欲言又止的无奈,让我们更确定这光头大叔,不是喝了酒发酒疯,就是吸过毒!
这时坐在沙发上靠近柜台的洋人年轻女生,挺身而出,先重复平稳地叫着光头大叔的名字,想让光头大叔冷静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之后洋人女生说,“你知道这样子是不对的,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可光头大叔还骂了:“SHUT UP YOUR FXCKING MOUTH!"” 态度非常强硬,忽然指着电脑大喊说:“NOBODY TOUCH THIS COMPUTER!” 然后就气冲冲地踏出房门。
故事情节先到这边告一段落,黑衣男子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故事疑点大发现:
疑点一:民宿老板是韩国人,却没有见其踪影,连韩国员工都没有。据后来短发中年洋人女生说,韩国老板会请在这里住得比较长久的住户代为管理民宿,而她和光头大叔是目前共同管理民宿的负责人。
疑点二:如果这里是旅游热区的民宿,照例来说大部分应该是游客住户,为什么星期五中午时间还有那么多人留在民宿里?住在这里的住户究竟是些什么人?为什么大部分是外国人,还是各式各样不同年龄层不同人种的外国人?他们究竟在这里住多久?来韩国目的是什么?
疑点三:像科学怪人的日本教授,如果已经到被邀请去外国演讲的程度,收入水平应该不错,那为什么要来住廉价民宿?照韩国那么重视礼仪的程度,日本教授在首尔难道没有被接待?这一切合理吗??
疑点四:最令人感到恐怖是黑衣男子,苍白的皮肤伪装在一身黑里,沉默寡言,很镇定,被叫嚣也不恐慌,始终保持一股冷静神秘的气息,他要在这里租六天,行李却只带了一点点。重点是光头大叔要帮他查资料时,和他拿的是护照而不是身份证。我看见了护照,心中满是疑惑:在地韩国人会带护照出门吗?在地韩国人难道就没有在首尔的朋友需要住民宿将近一个星期?没有首尔的朋友又支身前来民宿,他的目的是什么?连简单的英语也不会吗?合理的大胆假设只有一个:拿着护照会说韩语的韩国人,也许是北韩人!
疑点五:看着黑衣男子令人不寒而栗的背影,像极了『城市猎人』里的李敏镐,心中更满是恐慌猜想着他来首尔的目的!来做间谍的吗?还是有什么任务?有现金可以支付六晚的租费为什么不租好一点的民宿?难道选择这里作为藏身处?到底他任务是什么!会炸掉这里吗?!(陷入自我制造的恐慌中...)
疑点六:那为什么短发中年洋人女生不代为处理,她看起来高大微胖,为什么不跟光头大叔尝试沟通?我承认这点我有偏见,高大微胖就不代表应该要不怕中年大叔,还是喝了醉的中年大叔。
疑点七:为什么不趁着光头大叔愤怒走出去而赶紧用电脑帮黑衣男子处理?中年洋人女生解释道,因为光头大叔刚才已经说不准别人碰了,说万一他回来怎么办?SO? 不能锁门处理?还是光头大叔如果发起疯来真的很恐怖?会有暴力倾向吗?这边真的还能住人吗?
故事情节继续:
趁着光头大叔出去,整个大厅的画面就像演连续剧一样那么地刚好在拍摄留在现场洋人的对话,而最好的摄影角度就是我们坐着的位置:
年轻洋人女生:他完全失去理智了!
中年洋人女生:他平常没喝酒不是这样的!他平常脾气很好,待人处事很善良,你看以前在周末带活动的时候,他和大家相处得很好!可是喝了酒就变这样,变得不是他自己。
(走过来我们方向,用像电视里演的一模模一样样的诚恳又抱有歉意的眼神看着我们)
中年洋人女生:I am so sorry, I am really sorry for what happens just now, this is not always happen before, I am really sorry for that. (超经典肥皂连续剧台词。)
我和朋友说:走吧,先离开这里。
×××
晚上,带着我朋友,我们又回到了同个民宿。下午答应了晚上会回来,毕竟付了钱,朋友的朋友明天也会到达首尔,怎么也要回去办个手续。
光头大叔已不在,中年洋人女生看见我们,不屑地站起来走去柜台帮我们办手续。因为非常担心安全问题,朋友多问了几个问题,中年洋人女生从还有点笑容的表情,到后来一点笑容都没有在处理着入住手续。原来也是一个情绪有问题的怪咖。
拿了钥匙下楼,宿舍房间在底层,打开房门,三个又是我辨别不出的新鲜类型外国人,一男三女,高高,健康偏黑肤色,五官深邃,头发是很深很深接近黑色的棕色,女生头发卷卷的,好像拉丁人的感觉。
等着朋友安置好行李,隔壁房间的门半开着,一个头发全白看似60几岁还依然健朗的老人坐在莫名存在的圆凳椅子上,翘着的腿上摊着一份报纸,手里正拿着牙刷在刷牙,对着我们在微笑......
待朋友安置好行李,我带着她,说:走吧,去我那儿睡。
...这民宿,住不了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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