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人

那些幻想中很美好的大人，你們過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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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的過程中，我們總會仰望著幾個大人，
想像著那些大人是不是將來我們長大後變成的模樣。

可是後來當發現他們其實不如想像中美好，

你還會期待長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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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妳曾經遇過這樣的大人，
她年紀比妳長很多，
她的生活看起來過得不錯，
她看起來溫文儒雅。

最重要的是，
她的談吐，她的思想，和她所相信的真理，
是妳長久以來所期盼的。
她所表現出的生活態度和活成的那個樣子，
是妳長久以來藏在心底，
也想達到的那個樣子。

於是妳喜歡，
於是妳小心觀察，
於是妳追隨她的步伐，
興奮地期待將來的自己。

因為妳相信人類生活的模樣其實有模式可循，
擁有同樣性格、思想的人，會有差不多一樣的未來，
因為人生都是在作出抉擇，而妳們總抉擇一樣的答案。
抉擇會讓相同的人走上相同的路。

我遇過這樣的她，
好認同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欣賞她每一個想法。
她總是看似樂觀，
不隨波逐流，
一直堅持捍衛自己所相信的事。

我記得她說：
跟不理解你的人吵架很累，
所以就算被誤會為什麼常常保持沈默，
我還是選擇閉嘴，
因為人生已經那麼累，我必須照顧我的心。

她寫名字的時候都只用小寫字母，
因為她想傳遞平等和保持謙虛的自己。

她不喜歡她站著，我們坐著，
她不喜歡她在上，我們在下，
她把我們圍成一個圈，
然後叫我們快看窗外的天空，
說今天天空真美。

如此善良又如此溫暖的人。

讓我以為預見以後將來可能美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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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有段時間她消失了，
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流言蜚語說她因為不認同制度的問題，
跟校方吵架。

但當我再遇見她，才知道她不是在跟世界打架，
而是在跟她自己打架。

我看著她從我面前經過，
興奮地呼喚她，
以為她會如以往般回我一個溫暖。

可是我在她眼中只看見無底的黑洞，
她甚至不抬頭看我，不理會我的呼喚，
如行屍走肉一般走過我眼前。

那些花兒在她經過後都已凋謝。

我不是失望她沒回頭看我，
而是你看，她對她自己已如此的厭惡，
厭惡到已討厭這個世界。

我站在原地，等待她再一次經過。

她離開時抱著一堆已打包的絕望，
眼神依然如此空洞，又帶著憂傷，
她眼裡看不見任何人，
揚長而去。

她離開了，離開了這個世界，
也離開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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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見很多長大後的自己，
他們的生活並沒有過得比較快樂。

他們還是在各種的跟自己過不去，
以更複雜的方式。

如果未來不會變得更好，
我又怎麼期待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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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以前輔導時老師要我們關上眼睛聽一段音樂，
然後想像未來。

幾乎所有人想像的未來都是美好幸福的，
有家人陪伴在左右。
只有我不敢分享我腦海中所真正看到的景象：

我身處一片廢墟中，只有我一個人和孤獨。